我在看西方音乐史的时候发现一条很有意思的小故事。作者为了说明在16世纪——以Jean-Baptiste Lully (1632-1687) 为代表的法国音乐家正在大力发展宫廷芭蕾舞剧的那个时代——以前,法国贵族就特别钟情于那种有着华丽场景的演出,而经常忽视音乐本身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的发展,特意举了14世纪末法国国王查理六世亲身经历的一次假面舞会意外事件。这位国王被后人称为“疯子查理(Charles le Fou)”,这次舞会则被后人冠以“燃烧人舞会(Bal des Ardents)”的名字,但究竟是疯子查理导致了燃烧人舞会呢,还是燃烧人舞会促成了疯子查理呢?孰因孰果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还是先从燃烧人舞会事件开始说起吧。1393年初,查理六世年仅二十五岁的时候,王后在国王宅邸里组织了一次假面舞会。舞会的由头我就不去考据了,若不是庆祝什么纪念日,便是平日里无聊的消遣。假面舞会,顾名思义就是隐藏舞者的真实身份的舞会。这一次国王自己也混进了舞者的队伍里,这件事情王后作为组织者当然是知道的,但来宾们大概应该是一无所知的(吧)。
国王按照大臣的建议,准备在假面舞会上和其他五位高阶贵族装扮成野蛮人,来一场野人乱舞,这据说是一种古老的传统仪式的舞台化表现。为了舞台的真实,他们将亚麻布和亚麻纤维披满全身上下,并在上面刷了一层树脂,让毛茸茸的衣着看起来油光锃亮,更像野蛮人的皮毛。六个人穿了同样臃肿的服装,再戴上同样的面具之后,完全分不出谁是谁。不过除了不好辨认之外,这种衣着更严重的潜在问题是易燃。国王似乎考虑到了这点,他在演出之前要求移走室内的全部火把,让卫兵在室外走廊里侯着,严令任何人不许在演出过程中拿着火把入场。当然了,许多历史事件都是由于百密一疏而给了阴谋家以机会。
国王按照大臣的建议,准备在假面舞会上和其他五位高阶贵族装扮成野蛮人,来一场野人乱舞,这据说是一种古老的传统仪式的舞台化表现。为了舞台的真实,他们将亚麻布和亚麻纤维披满全身上下,并在上面刷了一层树脂,让毛茸茸的衣着看起来油光锃亮,更像野蛮人的皮毛。六个人穿了同样臃肿的服装,再戴上同样的面具之后,完全分不出谁是谁。不过除了不好辨认之外,这种衣着更严重的潜在问题是易燃。国王似乎考虑到了这点,他在演出之前要求移走室内的全部火把,让卫兵在室外走廊里侯着,严令任何人不许在演出过程中拿着火把入场。当然了,许多历史事件都是由于百密一疏而给了阴谋家以机会。
正在舞会进行到一半,六只野人一边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一边跳着毫无章法的舞步的时候,查理六世的弟弟、奥尔良公爵、法国王位的有力竞争者路易(Louis I of Orléans)拿着火把走进了室内。据史料记载,路易走近其中一名舞者的身前,摘下他的面具想要看清里面是谁,这时他手中的火把轻易撩着了舞者身上的亚麻。有的史料甚至记载路易直接将火把扔到了其中一名舞者的腿上,火焰顿时覆满了舞者的全身。无论路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唯一的事实是他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其中一名舞者的服装,而这名惊慌失措的舞者为了求生而满屋疯跑求援,无意中又点燃了其他舞者的衣服。观众们在惊呆了的同时也领略到了真正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和真正毫无章法的舞步。
座席中也许只有王后知道国王也在豪华的演员阵容当中,可惜她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登时就吓晕了过去,根本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实情。剩下的来宾看见一只满身火苗的野人朝着座席方向跑来大约也已经魂飞魄散,只有冷静的国王的姑姑从火光中辨别出了国王的面孔,明白了国王也是舞者之一,且正在跑向自己求救。她迎向跑来的国王,将自己长裙的裙摆迅速裹在了他身上,瞬间就盖灭了这团火球,救下了国王一命。受惊过度的国王就这样躲在姑姑的身旁,一直看着剩下那五个不幸的人在自己眼前燃烧。除了一个野人努力跳进了一个酒桶幸免遇难之外,剩下的四个人都被烧死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燃烧人舞会”的全过程。
从那以后,差点被烧死的查理六世的精神问题就越来越严重了,从这个角度来说燃烧人舞会应该算是疯子查理的“因”了。比如他开始认为自己是玻璃做的,特别容易碎,有一次竟然五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因为不想自己碎掉,后人因此将一些人的类似幻觉通称为玻璃妄想(精神分裂?)。再比如他有时会突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家人的名字,却能记得官员的名字和职位(选择性失忆?)。但文献记载中疯子查理首次发病却是在燃烧人舞会之前的那一年。他的好友兼王国骑士长被暗杀未遂,暗杀者逃亡布列塔尼公国后,他要求布列塔尼公爵约翰五世遣返罪犯的要求被拒绝,盛怒之下的查理六世决定亲征布列塔尼。有一天在行军途中查理挥动着宝剑高喊“叛徒要把我交给敌人”,然后来回挥砍了很久,砍死了几个随从。虽然这也可能是国王假装出来的症状,但就事情的结果和后来他一生的表现来看,装病并么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好处,所以应该认为从那时起查理六世的精神分裂症状便有详细的表现了。
从那以后,差点被烧死的查理六世的精神问题就越来越严重了,从这个角度来说燃烧人舞会应该算是疯子查理的“因”了。比如他开始认为自己是玻璃做的,特别容易碎,有一次竟然五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因为不想自己碎掉,后人因此将一些人的类似幻觉通称为玻璃妄想(精神分裂?)。再比如他有时会突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家人的名字,却能记得官员的名字和职位(选择性失忆?)。但文献记载中疯子查理首次发病却是在燃烧人舞会之前的那一年。他的好友兼王国骑士长被暗杀未遂,暗杀者逃亡布列塔尼公国后,他要求布列塔尼公爵约翰五世遣返罪犯的要求被拒绝,盛怒之下的查理六世决定亲征布列塔尼。有一天在行军途中查理挥动着宝剑高喊“叛徒要把我交给敌人”,然后来回挥砍了很久,砍死了几个随从。虽然这也可能是国王假装出来的症状,但就事情的结果和后来他一生的表现来看,装病并么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好处,所以应该认为从那时起查理六世的精神分裂症状便有详细的表现了。
结合查理六世的精神问题,和燃烧人舞会事件当中的种种细节,阴谋论者有理由相信燃烧人舞会事件其实应该是疯子查理的“果”才对,也就是说正因为人们知道了查理的精神问题,才精心策划了燃烧人舞会事件想要干掉国王。而这里阴谋论者提到的“人们”,很可能就是那个邪恶的放火人——奥尔良公爵路易,以及那个活动的策划人——法国王后。王后在这次事件后就以国王的精神健康为缘由全面接管了王国的日常事务。她和公爵的关系很不寻常,这在当时就已经不是秘密了。而查理六世的孩子们大多夭折,事件如果成功的话,国王身后只有一个一岁的尚未立储的男婴,那时公爵便可以趁虚而入,通过与王后的联姻直接得到法国领地,简直顺理成章。可惜吉人自有天相,傻人定有傻福,疯子查理没有死,这一切也就都成为了一桩无法破解的疑案。
知道历史进程的一大好处是可以随时随地套用因果循环论。查理六世大权旁落之后,以弟弟奥尔良公爵和勃艮第公爵为首的一班贵族都来争夺法国领地内的主导权,结果是奥尔良公爵路易在1407年被勃艮第公爵无畏的约翰派来的刺客暗杀,勃艮第公爵成了法国摄政。十二年之后的1421年,勃艮第公爵又被疯子查理的儿子、当时还是太子的、后来的查理七世暗杀,那时疯子查理还健在,如果他神智尚清醒的话,看到曾经的政敌们一个个死于暗杀而自己却躲过一劫,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初差点被烧死的疯子查理在那之后又活了一年才死去,他的儿子查理七世继承王位的时候甚至并不合法,因为百年战争开始阶段的失利,他爹已经把法国国王的继承权让给英国国王了,同时丢掉的还有卢瓦尔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后来一位圣女横空出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终于帮助查理七世夺回政权回到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年之后的事情了。
当初差点被烧死的疯子查理在那之后又活了一年才死去,他的儿子查理七世继承王位的时候甚至并不合法,因为百年战争开始阶段的失利,他爹已经把法国国王的继承权让给英国国王了,同时丢掉的还有卢瓦尔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后来一位圣女横空出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终于帮助查理七世夺回政权回到巴黎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年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