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在大都会资料库里看到这样一幅画,然后激动地发了一条微博,称“画上的人穿中国长袍,右上的字押绝望韵脚”,然后幸运地得到了零评论零转发和零赞,不记得当年赞的功能出现了没有,不过这不重要。今天我重新写一写这张画的故事,纪念一下两年前刚刚看到它时那种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激动心情。
这幅画现藏于大都会博物馆,是著名的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在安特卫普,为正在欧洲游走筹款的耶稣会传教士金尼阁(Nicolas Trigault)而作的。鲁本斯用粉笔、蜡笔、墨水笔在一张不大的纸上画了一个穿着儒服的外国老头,眼神有些忧郁,但整体看上去有一种安定感,画的右上还有一些看不清的小字,看清了也应该是看不懂的弗拉芒语吧,估计记录了金尼阁此行的任务,或者是一帆风顺一类的话,总之整幅画因为有了中国元素而与鲁本斯其他的画作风格迥异,很有意思。接下来这一系列里将会讲到与这张画有关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们就从画的主角—--金尼阁和他的任务开始说起吧。
这幅画现藏于大都会博物馆,是著名的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在安特卫普,为正在欧洲游走筹款的耶稣会传教士金尼阁(Nicolas Trigault)而作的。鲁本斯用粉笔、蜡笔、墨水笔在一张不大的纸上画了一个穿着儒服的外国老头,眼神有些忧郁,但整体看上去有一种安定感,画的右上还有一些看不清的小字,看清了也应该是看不懂的弗拉芒语吧,估计记录了金尼阁此行的任务,或者是一帆风顺一类的话,总之整幅画因为有了中国元素而与鲁本斯其他的画作风格迥异,很有意思。接下来这一系列里将会讲到与这张画有关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们就从画的主角—--金尼阁和他的任务开始说起吧。
金尼阁是1577年生人,与鲁本斯恰巧同岁,他出生于现法国东北边境的Douai,一个离比利时很近的地方。16世纪对于荷比卢地区来说是个频繁更换君主的年代,勃艮第、西班牙、奥地利、法国、以及后来独立出来的荷兰,分别交替控制着这一区域,所以金尼阁的国籍有些不好说。而从民族上来讲他是瓦隆人,与现在比利时的瓦隆大区主体民族最近,所以从金先生的身世就可以看出欧洲人为什么更倾向血缘认同了。金尼阁很早就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上帝,17岁便成为了耶稣会的一名牧师。上帝看他没有祖国觉得很可怜,就跟他说,你的未来在远方,只要向东,再向东,一直向东,你一定能够到达精神上的家园,金尼阁于是立志成为一名将主的福音传播到遥远的东方的传教士。1610年的时候,他终于搭上了一条去往中国的大船,在海上漂泊了一年之后活着到达了南京。
在金尼阁到达中国之前的五十年,耶稣会已经有了第一批来到中国传教的先驱,包括大家也不一定熟知的死在广东川岛的方济·沙勿略(Francisco Javier)。这些先驱在传教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壁垒就是语言,他们在葡萄牙刚刚得到的澳门地区努力传教时,发现受众只是局限于澳门的能说葡萄牙语的人,而这些人往往早就是教徒了。后来先驱们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是不可能有所突破的,为了快点渡过这一瓶颈期,他们在澳门当地创办了一所学校,让总部派个聪明人过来学汉语(可见这些人当年不是没有努力学,而是没学会),带领大家走向传教新阶段,而这个被派来拯救大家的聪明人,并不是金尼阁,而是罗明坚(Michele Ruggieri),几年后又来了另一个聪明人乙,叫利玛窦(Matteo Ricci)。金尼阁在进入南京之前照例先前往了澳门拜会组织,顺便学习了一下官话。掐指一算,金尼阁那时已经34岁了,34岁的歪果人让他从一撇一捺开始学习汉语,还是在没有系统教学方法的年代,难度可想而知。但是金尼阁却展现了超乎常人的语言天赋,对中国传统经典的兴趣也与日俱增,很快,他在中国天主教圈子里就成了无人不知的“西儒”,言语堪比罗明坚,学识堪比利玛窦,慢慢地开始与中国圣教三柱石之一的李之藻交往甚密。
名望的提升对于金尼阁这样的学者型人才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两年后他被指派为中国教区总代表,负责筹集传教经费、招募传教士、向上级汇报工作等。筹钱不是个好差事,但也并不难做,只是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多费心而已;招募新人和汇报工作现在听起来更是简单到不行的差事,而在那个时候却意味着首先你得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旅途中浪费的大量时间才着实可惜。1613年,金尼阁登上了前往罗马的大船。他在船上一共待了整整八个月,闲暇的日子里他翻译了利玛窦的《中国札记》,从意大利文翻译成拉丁文。这本书后来在德国出版,成为西方人第二次大规模深入了解中国文化的途径,对此金尼阁功不可没。
1613年底,金尼阁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欧洲大陆,心情却是忐忑的,因为他带着两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而来:第一,面见教皇,汇报中国教区的传教情况,并且要力争中国教区的自主管理权;第二,要筹集未来开展传教的经费、文献、人员。金尼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吗?他与鲁本斯又是怎样相遇的呢?
(待续)
(待续)